乱步完全不能理解父亲的口头禅:他要保持沉默,别让他知道的事情伤害别人。

伤人的,明明只有利器才对。

不,不小心磕到、撞倒、碰上尖锐的器物,也可能受伤,皮肤会见血,或出现淤青和痛感。

他知道的事情,怎么可能会是伤人的武器?这种虚无缥缈、无实物的物质,要怎么成为伤人的武器,乱步不明白。

搞不懂。

真搞不懂。

一点都不明白。

没有人告诉他答案,没有人倾听或是愿意认真听他说话,没有人发现他日渐堆积如山的疑问——大人应该比他要聪明一百倍,就像他无所不知的父母。可应该比他聪明一百倍的大人,却一直无视他的问题和求助,表现得比他更蠢笨……他快受不了了,这是一场比谁更会演戏,更具忍耐力的游戏吗?

乱步讨厌毫无意义的工作。

既浪费他的时间和体力,又浪费社会资源。

节省可是美德。

乱步注视把被邮件塞得鼓鼓的挎包,疯狂腹诽「聪明的大人们」难道不明白吗?

把这堆充斥废话,不拆开信封也能一眼明白内容的垃圾邮件,从一个地方转移到另一个地方,真正应当投递的目的地,显然有一个共通的名字,叫做「指定的垃圾回收处」,在邮局出门左转不到一百米的地方。

乱步无法理解,为什么要把垃圾邮件好好送到,直接全部丢掉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