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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

村里的狗吠起来,整个黑灯瞎火的村子仿佛行将就木的老人,一动不动。

林凤音不停搓着手掌,搓热乎了放鸭蛋脸上,揉揉他渐渐长肉的脸蛋。

“谁呀?”

“东荣媳妇,是我。”

木门“咯吱”一声开了,“哎呀,嫂子赶紧进屋,外头冷,”

向东荣是鸭蛋某个未出服的堂叔,他主动喊了声“叔”“婶”窜进堂屋。只见屋里正中央点着一盏煤油灯,发出暖黄色的光,旁边是个通红的火盆,围坐了一圈人。

都是村里年轻媳妇儿,这段日子常在一起的,林凤音笑道:“哎呀,原来正开会呢?”

“嫂子来得可好,我们正说起你呢。”她跟向东阳结婚的时候,向东阳已经快三十岁了,很多叫她“嫂子”的人其实年纪都比她大。

“说我啥?”

“我们说嫂子那天的棉袄子好看,也不知道是哪买的,过年了咱们也去买一身。”

大家嘻嘻哈哈,就着衣服的话题聊开,难免要聊到一年收入,几乎毫无例外的,都在叫穷叫苦。倒不是装的,羊头村交通不便,气候高寒,不比其他村子,种点儿蔬菜瓜果也能补贴下。

“都指着小珍珠能争气些,不然都没钱过年了。”

林凤音顺着话头问现在卖多钱一斤。

“昨天王大头问我还有没,两毛八,我可去他妈的,劣米都卖到一毛八了!”

“现在做生意的心黑得很,咱有也不能卖,留到过开春年再说。”王大头是隔壁村的,农闲时到处卖老鼠药蟑螂药,顺便干点儿低买高卖的营生。但他手里也没本金,一般都是先赊着,等东西卖出去后十天半月的才把钱结给村民。

“呸!投机倒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