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人在雷损身边,离忘忧所站的地方并不近,此时哭喊如杜鹃泣血声声悲鸣。
而忘忧已经在她跪倒的同时就飞身躲开:“雷姑娘,令尊生机已断,医者也有无能为力之时。”
雷纯转身向着声音传来之处再度重重叩首:“当时苏楼主的两名护卫身中数箭、呼吸已断,都给姑娘救了回来。求姑娘也救救家父,我愿……我愿自毁面容再不见苏楼主。”雷纯抬头,额头已见血,一道鲜红蜿蜒而下。
温柔冲出去拉她:“纯姐你别这样,忘忧……”她想帮着讲情,突然想起自己毕竟属于“金风细雨楼”阵营的,一时说不出口了。
忘忧早已跳开:“茶花和沃夫子所中之箭都避过了要害,也是我和树大夫一起施救才得以保命。令尊则是一剑当胸穿透,不是我不愿帮,是实在无能为力。”
雷纯哭倒在温柔怀里,温柔连拉带拽的拖起她的身体。
雷损血流不止,面色已经青灰,仍聚力叫道:“纯儿。”
雷纯扑到雷损身边:“女儿在这,爹爹您说。”
“如果你不替我报仇,远走高飞去,我不恨你……”雷损喘息着道,“假如你要替爹爹报仇……”
雷损忽凑近雷纯耳边说了几句话,声音压得很低。雷纯听着,流着泪,忘了揩拭,只点着头。忽觉没了声息,雷损的头已垂压在她肩上,一点力量也无。
雷纯推了推:“爹。”又推了推,不信地唤:“爹!”然后再推了推,发觉雷损已没了呼吸,全身都僵硬了,第三声“爹”就在喉头里,没叫得出来。
雷损一死,场里的“六分半堂”子弟全失去了斗志,只求速退。雷动天大吼道:“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