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少平想夺柳家家产,整出了这么一出荒诞剧,徽州知州给他的打掩护,敲定了死刑,送到东京城里,刑部又有漆家的人,给直接敲成了死案。
当一个国家,决策者是你爹,监督者是你娘,从上到家都是一家子人,那这个国家,怕不是离自然更替不远了。而大陈,就到了不得不变的时候。
谢景衣想着,又看向了跪在地上的柳梦庭,眼前这个孩子,就因为漆少平的一时贪念,便家破人亡。
她当年被禁锢在深宫之中,那里的天很大,又很小;她知道很多事,但都是道听途说,亦或者是从官家的奏章里看来的。
像这样的,活生生的搁在面前,方才切实的体会,现实远比纸上写的那些,要血淋淋得多。
青萍镇三十多条人命,柳梦庭的一大家子,除此之外,还有那些早就没有办法为自己伸冤呐喊的人,他们甚至连一句话都没有来得及说,便已经莫名其妙的遭受无妄之灾了。
谢景衣想着,看向了漆少平。
漆少平本想瞪回去,说上一句,即便这是冤案,那同我又有何干系,不过是徽州推官一时失察,断错了案子罢了。
可这早就想好的推脱之词,全都梗在了他的喉咙里。
看着谢景衣的眼睛,他周身的汗毛全都竖了起来,他往后退了好几步,离得她远了许多,大口的呼吸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