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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牢室还算整洁,就在距离他不远的地方,还摆着一碗清水。

戚斐初时胆战心惊,好在上下一看,他除了模样比以前虚弱和狼狈一些,衣裳上并没有出现血迹,说明没有被人用过大刑。

果然,裴文玏为了自身的“仁厚大度”的名声,还没有蠢得在犒赏功臣、来自于各方的关注度最高的时期,就急不可耐地找薛策的麻烦。

事不宜迟,戚斐翻出了钥匙串,弯腰开牢门上的锁。

开锁的清脆声音,在寂静的环境中十分清晰。戚斐钻入了牢门内,角落里的人似有所觉,抬起了头。

然后,便仿佛怔住了,直勾勾地望着她。

“谢天谢地,还好赶上了。”戚斐快步走了过去,在他的跟前蹲了下来:“薛策,你别害怕,我是来带你走的。”

话说完了,薛策却没有回答,也没有任何惊讶的神色。

他只是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不知道是光线太暗,还是她看错了。他那黑白分明的眸子里,似乎微微闪烁了一下,慢慢地浮现出了一层带了血色的泪光。

并不骇人,只有无尽的哀伤。如同是年少的躯体中,装入了一个历尽沧桑的灵魂。

戚斐微微一惊,还有些不知所措,甚至,有了一种陌生的茫然与钝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