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原来之前的曲意奉承、敷衍示好……落到这颗赤子之心上,他都是能感觉到的。
夜阑人静,驿馆里再无一丝人声。
“……原来是这个原因。你想我一直对你好,也不是非得要用苦肉计的。”戚斐终于还是慢慢地抬起了手,摸了摸他的后脑勺,缓缓下滑,拍了拍他的肩膀:“先起来,你知道自己有多沉吗?”
薛策被她推了两下,有些迟钝地动了动,不太情愿地站直了。可眼睛一落在她脸上,他就怔忪了一下——这两日来,一直不理会他的人,此刻望着他的一双眼睛,却是弯起来的。
似乎有些无奈,又有些好笑,更多的是动容,泛着动人的笑意。
薛策喉咙一窒,痴痴看着她。
“你不是向来都很聪明的吗?怎么会这么傻啊……想我对你好的话,不需要用这么迂回的方法的。”戚斐眸子明亮,伸出了手,捧住了他的下颌,将他的脸往中间挤了挤,笑弯了眼:“就算你不装了,我也会对你好的。我保证,以后都会。”
……
翌日。
薛策是在自己房间的床上四仰八叉地醒来的。靴子脱掉了,东一只西一只地落在地上,衣服却没换,还是昨天那套,经过了一晚上,已经皱巴巴的了。
他头痛欲裂地睁开了眼睛,猝然间,脑海里闪过了一些凌乱的记忆。但却凑不成完整有效的一段故事。
这也正常。他这个人不容易醉,醉了之后,就特别喜欢放飞自我。上辈子试过一次,他自己完全没有印象了,仅通过旁人的描述得知过程,所以印象深刻。
他只依稀记得,昨天他心情烦闷,差点被同僚拉到了青楼去。好在,他反应过来,就反过去将人拖到了一个安静的小酒摊去了。在那里,他们喝了很多酒。期间,他还被对方训得眼冒金星,什么不能麻烦戚斐,什么娶不娶媳妇之类的……
结账后,在回驿馆的路上,他估计那时已经有些上头了。记忆也越来越混乱。大约记得自己好像是酒壮人胆,决定了要趁今晚和戚斐掰扯个清楚。于是,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在一个小贩那里,斥资买了一袋热乎乎的炒糖栗子,放进了衣服里。
然后呢?
然后发生了什么?
薛策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