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心而论,这副绣品无论是用的料子,还是绣工,都颇为不俗,作为生辰礼,也算是得体。
徐佳欣却道:“我记得,去年韩家给我姑姑送的生辰礼是红珊瑚树吧?怎么,今年这管家理事的换人了,便舍不得拿好东西来送给我姑姑了,只拿一副绣品来打发我姑姑?你们不知道我姑姑陪嫁丫鬟中就是一名是精于刺花的绣娘吗?”
韩梦沁不卑不亢地道:“我们自然知道知府太太出身永宁侯府,什么样的好东西都见过、用过。知府太太过生,我们也只是备上一份寿礼,聊表心意罢了。”
“徐三小姐出身侯府,生来便锦衣玉食,仆从环绕,怕是不了解我们这些人家的难处。这副绣品对于见惯了好东西的徐三小姐而言,也许算不得什么,可对于咱们家来说,却是全家人省吃俭用的结果。”
“我父亲俸禄不高,又为官清廉,一年所得,不过千余两银子罢了。为了给楚太太置办这份寿礼,这次我们一口气便用去了二百两银子,为着这,咱们阖家近几个月的用度都有所削减。楚太太和徐三小姐若是还嫌寿礼简陋,我们也没法子了。”
“去年韩家赠予楚太太的红珊瑚树,是我母亲当年的陪嫁,可一而不可再。徐三小姐问我要同等珍贵的东西,我也拿不出来了。”
“不过我认为,这送寿礼,看的不是寿礼本身的价值,而是其中蕴含的心意,徐三小姐说,对吗?”
韩梦沁的这番话,深得在场其他官家老太太和太太们的赞同。
此地又不是什么富饶之地,大部分的官员,一年的收入实在算不得高。
每次为了给上司家的夫人太太置办寿礼,她们都是咬着牙拿出银子的。就这样,送的寿礼还经常被人挑三拣四,她们心中也很不好受。
几位夫人太太中,要数林夫人最好相处。
林夫人身居高位,却总是进退有度,从不会当面给人难堪。那等家境贫寒的小官之家,哪怕是送一针一线,一草一纸,林夫人也会笑着夸那家人有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