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太后又告知母亲舞阳君, 舞阳君屡受宦官贿赂,复开始调拨起何太后与何进之间的关系。何太后果然狐疑,坚决不同意何进的计划,此时的何进宝宝不免委屈, 可他没有想着自己强硬起来,而是听从袁绍的意见,寻起了“外援”,外援之一便是那远在河东的董卓。
然而所有人的声援,都不及何太后的一个“不许”。袁绍催请再三,何进一再狐疑,久则事败,这是必然的道理。
八月,何进进宫请旨,反倒自投罗网,被张让等人诛于嘉德殿前。
自青童口中听闻何进谋逆被诛的消息时,郭瑾正提笔于地图上圈画着路线,青童此言一出,郭瑾的手腕不慎抖动,浓黑的墨汁便顺着毛尖滚落,渲出一道不算打眼的墨迹。
郭瑾将毛笔置于笔洗中,又将案上的绢帛卷起收好,这才将视线投至对面的少女身上。神色惊惶、面色急切,耳际的翠玉明铛扶波而动,随着此人跪坐的姿势,轻轻摇曳在半空里。
郭瑾非常理解青童如今的心情。毕竟擎天柱般的何进轰然崩塌,这到底意味着什么?任谁都不难猜想。但对于何进之死,郭瑾却并无多少感触,她现在唯一的念头便是——董卓要进京了。
关于董卓,许是史书上对其残暴无度的说法太过密集,郭瑾反而对他有那么一丝的恐惧。幸好自己怕死第一名,绝不会与他正面硬杠,郭瑾安慰地想,董卓就算是狠如饿狼,那也与她没有半毛钱关系。
想着自己今后注定漂泊坎坷的奋斗生涯,郭瑾心生不忍,老生常谈道:“青童若听我的,最近便收拾行装,回阳翟去罢。”
青童见她欲再次撇开自己,也顾不得心中羞郝,急急握住郭瑾的袖角:“公子可是嫌我累赘?”
郭瑾也不挣脱,只任凭她小心翼翼地攥着,“青童无需多想,瑾不过感于天下将乱,颍川物阜民丰,恐难逃劫虏厄运。”
等到董卓进京,西凉兵大肆洗劫雒阳世族,又变本加厉地席卷至雒阳周边地区时,世家遍布的颍川沃土必是首先遭难的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