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的少年姿仪清俊,就如青天碧海中那弯清泠似水的玄月,此刻面上熏红,更是衬得人玉肌雪肤,唯恐一朝不慎,便要将他扯入凡尘一般。
荀彧神思微荡,不自觉间便已关切俯身,对面的少年见此动作,更似被滚水灼到一般,瞬时后倾半步,讪笑着转移话题。
“愚弟偶知,那汝南许劭不知为何,竟为我评出一‘善’字?”
“哦?”荀彧闻声,果真神色微怔。
郭瑾忙认真点头,“今日早市,瑾自一文士口中听得此事,亦是震惊非常。”
荀彧神色微凛,沉吟片刻,方道:“彧只知从兄荀谌曾言欲往月旦评,不知此事与兄长可否相关?”
荀谌?郭瑾眉心一跳。
莫非是荀氏茶会当日此人记住了自己,参加月旦评时,又在许劭兄弟面前顺口提了一嘴自己的名字?
郭瑾笑一笑,敛衽长揖道:“若当真如此,瑾更应感激荀氏赠贴相邀了。”
荀彧知她有意打趣,只纵容笑笑,依旧稳稳搀住她的双臂。掌心中的肌肤温软灼人,荀彧心下微烫,复又匆匆撤回手指。
两人边聊边回了荀彧的书室。
郭瑾本是想着有几类造纸的工具集市上并没有成品,她须得画出草图,然后再找木匠试做,可她初来乍到,并不清楚雒阳的风土人情,还需麻烦荀彧帮自己推荐一两位技术过硬的木匠师傅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