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好就做。

郭瑾如秋风落叶般倚在身后的白玉靠枕上,视线扫过对面屏风上的寒潭鸭影,唇梢带起的笑容里却含上几分凄楚。

“父亲言重了,是女儿顽劣、失了分寸。”

郭禧见榻上作少年打扮的女儿神色寂寥,说出的话却明理地让人心酸,不由垂首叹息道:“阿瑾若是怨怪为父,为父亦无话说。”

郭瑾见气氛烘托成功,忙扯一扯父亲的袖袍,诚挚道:“女儿自转醒后,时时忆起昨夜之事,心中尤为焦虑。”

郭禧闻声,忙打随身携带的鞶囊中取出一小块方巾,偷偷抹去眼角的热泪,郭瑾试探道:“女儿想着触景生情,若是能出府静养一段时日,没准儿便能好得快些?”

出府?郭禧不悦蹙眉。阿瑾纵然是被当做男孩养大,但到底娇生惯养十数年,出府后若是连起居饮食都无人照料,又怎能让他放心?

“阿瑾要如何照顾自己?”

郭瑾险些笑出声来,她从初中寄宿开始,就一直独立生活至今,加上疫情期间锻造出的良好厨艺,保质生存简直是小菜一碟。

郭瑾诚挚道:“父亲多虑了,家中亲友遍地,女儿再拙笨,总不至于缺吃少穿。”

她的本意是:郭氏既然是个大家族,那十里八村总能有不少沾亲带故的人,就算是每人资助她一点银钱饭食,也不至于让她饿着冻着。

可郭禧显然误解了她的意思。

只见面前的苍发老人眉头深锁,沉吟片刻,复又点点头:“为父险些忘了,你的表兄如今便在城东十里外的乡下闲居。他的宅子虽不至奢丽,但五脏俱全,你表兄为人亦大度和善,定不会欺辱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