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收起他剩下的两盆花放到自行车货架上的一块平板上固定好,跟着万峰就到了那个叫七里香的饭店。

现在还没到十一点,饭店里的人不算太多。

万峰咔咔咔地点了四个硬菜,上了六杯散啤,待菜上齐三个人就开吃。

边吃边聊。

一杯下肚后双方互通了姓名。

青年叫齐兴城,今年二十五岁,四年前父亲退休后接班进的汽油机厂。

三月前汽油机厂成立了摩托车分厂,他就被调到了分厂里工作,但是分厂扯皮到现在也没上班,他们这些被调到分厂的工人也就游手好闲了。

他卖得花就是他父亲退休后闲着没事儿养的,他老子看到他现在无所事事就让他出来卖花。

这货在市场上泡了几个月,也成了一个对君子兰颇有研究的人。

不过万峰请他喝酒可不是讲关于君子兰的事情的。

“齐哥,你刚才说你们厂子新上来的领导以前一直反对引进这个项目?这个能说说吗?”

齐兴城脸上现出自嘲的神情:“这也没什么秘密,说说也没什么。每一个单位的领导层都是有矛盾的,但是像我们厂领导层的矛盾有这么深刻还真不多见,他们已经不是人民内部矛盾了,而是已经上升到敌我矛盾了,彼此像有血海深仇一般。前任厂长立主引进这项摩托车技术,原来的副厂长现在的新厂长就坚决反对,不管对错我就是反对,你想想原厂长调走了他上来了,这个项目还能有好吗?”

万峰懂了,这就像西方那些民主国家的党派竞选,一派在台上执政,另一个党派为了达到让对方下台他们上台的目的会千方百计地阻扰捣乱对方的施政纲领,给你制造麻烦拖你的后腿。

不管执政党做出的决定是对的还是错的,我就是一顿反对,正确的我也反对抹黑阻挠,错的那就更要坚决反对了。

就是为了反对而反对。

因此西方国家常常会出现建一个明明不大的工程却要耗费几年十几年乃至几十年那样的怪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