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拉着母亲的手诉苦,声泪俱下地对面条进行了控诉,说她现在一听说面条两个字,头比房子都大。
万峰能理解弟弟和妹妹的心情,父亲做的面条比饭店里的宽面还宽两指,一顿吃下去两天都不带饿的。
所以他对弟弟妹妹表示同情。
谁想到妹妹现在已经不好糊弄了,再煽情的语言已经无法安慰她那颗被面条破碎的心了,必须得由人民币出马才能换来她的展颜一笑。
而且非大团结不笑。
想用红色的女拖拉机手和绿色的机床工人蒙混过去,门都没有。
父亲则只会呵呵地傻笑。
为了补偿弟弟妹妹被面条弄小的肚子,母亲狠狠地做了两天好吃的。
妹妹的脸像气吹一样重新变得圆滚滚的。
妹妹的脸变化了,但是四十二连却没什么变化,这个季节正是养闲人的季节,大人们打扑克下象棋闲扯蛋,小孩在雪地里摔跤踢足球。
就连十五的晚上这里都没什么意思。
这里没有狐仙洞,没有踩高跷扭秧歌的,晚上除了小孩拎着罐头瓶子做的灯笼仿佛孤魂野鬼东游西逛外就再也没什么值得注意的了。
十五这天晚上,万峰感觉身体有点不舒服,他以为是要感冒就回到小屋火炕上蒙上大被睡觉,但是半夜时分却蓦然醒来,他的心里突然有了一个要到学校去看看的念头。
这个念头固执的像一个针尖大小的旋转的钻头一样在他的心脏上神经上钻来钻去,一直折磨到天快亮时分还不肯离去。
万峰深吸了一口气,下地穿上军勾鞋穿上滑雪衫。
母亲刚刚起来准备烧火做早饭,看到万峰从小屋里出来惊讶地问:“你怎么起这么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