纱来原本盯在自家小伙伴凤梨叶子上的目光移至门口,果然看到了一个笑得十分清新爽朗,穿着沙色风衣的黑发青年。
很好,这家伙也在,事情的复杂程度直接变成了地狱级。啧,不知道香克斯还活着吗,还是说虽然活着但已经和死了没什么区别?
“纱来,你才刚醒,这么自作主张地乱来可不好。”棕发青年跟在急急忙忙地涌进病房的医生护士后面,笑得让刚才还想和他好好谈谈的纱来打了个寒颤,有种把自己埋起来的冲动。
她还是病人,请您大人有大量,不要和她一般计较。
以最诚恳的眼神向boss传达了以上信息后,纱来看着对方分毫未变的笑容,僵硬地扯了扯嘴角,在太宰一连串意味不明的大呼小叫中乖乖地躺回床上,任由医生护士给自己进行一系列检查。
“boss,纱来小姐身体素质很好,已经基本恢复了正常。”折腾了一个小时后,医生拿着一堆写得密密麻麻的打印纸,推了推眼镜,谨慎地向棕发青年汇报结果。
“我知道,辛苦你们了。”对自家医疗队的水平很放心的纲吉笑着对他们点点头,示意他们可以走了。
“彭格列的医疗水平真是让人羡慕,感觉如果是你们,一定可以研究出很有趣的自杀方案——”
“太宰,”刚下病床的纱来随手在病号服外披了件外套,打断了还在正喋喋不休地进行演讲的太宰,“还有骸,你们能出去一下吗?我有话想对boss说。”
“kufufu——,好啊,正好我要去找安德烈确认一下明天晚宴的接送安排,可不能让我可爱的库洛姆受委屈了。”骸说着就要往外走,结果如他所料地被人拦下了。
“安德烈?骸,这个安德烈,不会是我想的那个孩子吧?”纱来瞬间用剃出现在了骸面前,自醒来后一直带着笑意的眼睛此时冷了下来,让被她注视的骸不爽地哼了一声。
“没错,就是安德烈纪德的儿子。四年前沢田纲吉把人丢给了我,说是留给弗兰作伴。”想到四年前自己不仅找不到纱来这个蠢丫头,还必须接手让她失踪的罪魁祸首时的气恼,骸笑得背后几乎幻化出黑火,“他正好意外地在幻术上有点天分,我就勉为其难地收下了他。”
沢田纲吉那个混蛋,说什么他养大了弗兰一定对于养小孩很有经验,他还不是自己养大了自己的雷守,比他有更多的育儿经验。之所以要把人丢他这,无非就是希望这个已经引起了部分黑手党注意的孩子不要和彭格列牵扯太深,这么一来,以后即使他想回到正常世界也要容易一些。哼,天真的家伙,要不是看在那个孩子确实和纱来牵扯较深
“骸大人,请不要说的好像你对我尽心尽力地教导了一般。我生活上的事是库洛姆小姐帮的忙,幻术也是弗兰教的,你除了以检查幻术学习进度的名义对我进行单方面暴打外没有教过我任何东西。”
医生护士团离开后没有关拢的大门被打开,一个小男孩的走了进来。他的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头发是少见的全白。虽看起来不到十岁,却有着与年龄不符的沉稳。
“纱来姐你好,我是安德烈纪德的儿子安德烈维图。虽然名字一样,但请不要把我和那个男人混为一谈。”小小的少年,身上的每一根发丝都带着青春的朝气,以及仿佛能与世界抗衡的自信。
他不是安德烈纪德,侧头看着这个无比自信,对未来充满憧憬的少年,纱来无比清楚地意识到了这个事实。
她虽没有见过那个男人,但她读过关于那个男人的所有文件,知晓他参加过每一场战斗的细节。那是个对自己的存在感到疑惑,对今后的人生充满了迷茫的男人。他的眼里,绝不肯能会有这样的光彩。
“是的,你不是。”纱来转身走到安德烈面前,微微弯下腰,对他伸出了手,“我是织田纱来,很高兴认识你,安德烈纪德。四年前把你当成了别人,真的很抱歉。”
纱来记得加入红发海贼团后一次宴会上,她喝多了有点昏头,不知怎的就问起大家如果碰到自己仇人的儿子会怎么办。
然后那群醉得比她厉害得多的海贼们无一不大笑,说报仇当然要找正主,找人孩子报仇这种丢脸的事他们绝对不干。
不知道为什么,这些连九九乘法表都背不全的海贼,总是能说出让她恍然大悟的话。这或许就是为什么他们能在海上自由地冒险,她却总是畏手畏脚无法放声大笑的原因吧。
不过这些事情,也该划下一个句号了。
纱来看着握住了她的手的安德烈,眉眼一弯灿烂一笑,让安德烈的小脸浮上连他麦色的皮肤也遮不住的红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