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能哭这么多,难道是因为现在自己站在大海之中,也被大海无尽的水分补充了吗?

太宰治的手抓着她,他对她说真白。

“你全部忘记吧。”

椎名真白已经没有办法再叫他小津了,她觉得这个称呼是自己还有记忆的时候才有资格对他说出口的,现在什么过去都不记得只是遵从着惯性跟在他身边的她并没有这么叫他的资格,他说‘你全部忘记吧’的时候真白往下瑟缩了一下。

她现在还记得最勉强的一点东西,这些东西与其说是之前的那些让她决定去爱的记忆,倒不如说是之后今天勉强拼凑起来的回忆。在酒吧的时候逃出来真的很好玩,飙车的时候她也有点被吓到了,真的很感谢的他能够和她一起从10米高的断崖上面跳下来,更何况他哭了。

他为什么要看着她哭呢?她以为这个世界上面没有任何人会像以前世界的爷爷一样爱她,但是他的确看着她流泪,好像她的经历是什么非常值得痛惜的事情一样。

椎名真白茫然的看着他。

太宰治说你全部忘记吧。

“在几个星期之前你是一个很普通的女孩子,普通不是说你有多少画画的才能有多喜欢画画跟社会脱节的有多严重,就说你站在地上面的时候看着一朵花生长绽放,你想到的只是那一朵花而已,你没有从那里面幻视到任何恐怖的东西。但是现在你看到这副场景会尖叫,你笔下的花永远长了牙齿花瓣是肉质的张着嘴要吃掉画布外的你。”

“几星期前如果有人要伤害你,你可能会逃走,也可能会默默忍耐,也可能反抗回去,但是你不会有那种‘为了保证以后他不会伤害我,我必须得杀掉他不可’的想法,并不是说你不可以报复回去——之前那个人骂你的时候我把酒瓶砸他头上了——是说你的行为会让你痛苦,你其实并不想要这么做。”

太宰治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