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节,京中已隐约有了些秋意,青翠的树木从叶子的顶端开始微微泛黄卷曲,夜里和清晨的风总是格外凉一些,而午间却又灼热难耐,空气像是被拧干的抹布,又干又硬。

而今天的夜里,反常地下起了雨。

谢予青警惕性很高,平时若是轮到他守夜,几乎整夜都在假寐。

今天也如平时一样,男人身体放松着,紧闭双眼,但耳朵却警觉地竖着,

突然,他仿佛听到了窗纸上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响。

谢予青虽不常在江湖上走动,但对于一些偷鸡摸狗的伎俩还是很清楚,他不动声色地从怀里摸出一只飞镖,朝着窗户的方向,迅捷地掷了出去。

那飞镖好似能够割裂空气般锋利,在半空中旋了几圈后,“刺啦”地一声扎破了窗纸,将窗户的木栏劈断了一小节。

这样一来,乔颂玉也从梦里醒了过来,他相当谨慎,缓缓地坐起身,握住了悬挂在床头的剑。

发觉少年有要去开窗的意思,谢予青忙做了个手势,示意对方不要冲动。

无论谁在场,都不会让还没有痊愈的伤员冒险。

只见谢予青从地铺上站起身来,精神紧绷地朝着窗户的方向渐渐靠拢,他轻功并不出众,想要隐藏脚步声,还需要格外仔细些。

两人屏住呼吸,周遭只剩下了淅淅沥沥的连绵雨声,听起来让人汗毛直立。

男人走到窗边,伸出有些颤抖的手,“砰”地一声将窗户猛地推开来。

潮湿雨水的香味和湿漉漉的风一下子扑了谢予青满脸,他定睛向外看去,却只望到了一片漆黑,没有半个人影。

…难不成,刚才的声音是错觉?

谢予青无计可施,他将窗户妥帖关好,又走回床边,低声和乔颂玉说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