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厨子也就是在老宅给看家的管家做做饭,能伺候府里的小爷,已经是烧了高香了,哪里还敢奢望能见到老爷太太?

这本是几辈子求不来的福分,但这种情况下,厨子是半点儿也高兴不起来。

他都快吓死了,一路上不知后悔了多少遍,不该一时贪心,往二爷的汤里放巴豆。

但事已至此,后悔也晚了。

从金陵到京城这一路上,这厨子经历了几番煎熬,心理防线早就突破了。

因此,贾代善板着脸一问,他就把贾政身边的砚台给招了出来,承认了是砚台给了他二十两银子,让他把特制的巴豆粉放进二爷的汤里。

贾政立马跪下请罪,说自己没有约束好下人,不知道砚台竟然胆大包天,做出这种事情。

“老爷不用顾忌儿子,这种人,一定要严惩!”

这时候,他倒是果断的很。

可是,贾代善却只觉得一股凉气从脊背上升起,一瞬间就蔓延到了五脏六腑。

——他记得,上一次贾赦出事之后,贾政也是这样果断地放弃了手底下的人。

这般自私凉薄的心性,自己百年之后,能指望他照顾好妻子,拂照小儿子吗?

到了这个时候,贾代善是真的觉得大夏的爵位继承制度不够灵活了,他们两代人挣下的爵位,怕是要毁在这个儿子手上了。

贾代善略有些无力地说:“把砚台带上来。”

砚台哆哆嗦嗦地跪在地上,还不等问,就一个劲儿地认罪,说是不敢违背大爷的命令,才办了这糊涂事。

贾政难以置信地看着他,急急喝道:“你胡说,你撒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