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其他几个夫子,定然要长篇大论一番,向太孙强调先贤的权威性。
太孙十四五岁,正是叛逆的年纪,如何听得进那些?
他能忍着不和那几个夫子呛起来,就算是有政治素养,知晓文人清流的笔杆子杀人不见血的缘故了。
因此,他私心里是不希望史鼐落得王安石甚至是商鞅的下场的。
史鼐心下一暖,柔声解释道:“殿下的心思,臣都明白。不过,也请殿下安心,臣并不是商君那样的圣人,还没有那种以身殉道的觉悟。”
太孙半信半疑地看了他半晌,见他的确不似作假,这才点了点头,“少保心里有数就好。”
而后,他就想起来今日留下史鼐的正事。
“对了少保,孤有一事,还需少保指点。”
史鼐拱手道:“指点不敢当,殿下但说无妨,臣愿替殿下参详一二。”
只听太孙咂了咂嘴,蹙眉道:“再过两个月,就是皇祖父的圣寿了,可孤还在为寿礼发愁呢。”
史鼐一怔,“殿下没有让门人前去搜罗奇珍?”
听见“奇珍”二字,太孙不禁蹙眉,不赞同地说:“如今国库空虚,孤身为储君,理应以身作则,奉行节俭,岂可铺张浪费?”
史鼐秒懂。
——就是嫌奇珍异宝贵呗。
“那殿下不如亲手抄一部《孝经》?”
这可以说是为长辈贺寿的万金油了,无论送多少次,长辈都会觉得欣慰。而且,在舆论上,还特别占优势。
可太孙却不乐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