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人干的,肯定不是什么清贵的职事。

但史鼐就是想让他们明白:他们史家,还真算不上世家了。他们要是再自恃身份都端着,就只能饿死了。

把那几个面露鄙夷的面孔记下,史鼐带着鼓励对那七八个人说:“家里艰难,你们能自谋生路,这很好。”

那几人这才慢慢自在了起来。片刻后,其中一个说:“回二老爷的话,我在衙门里谋了个狱卒的差,如今已做到牢头了。”

他是十七房的长子史可。十七房在人丁兴旺的史家是个异类,人丁一向凋零。这史可的年岁虽然比史鼐大不了多少,辈分上却说史鼐的叔父。

因此,史鼐连忙起身避让了一下,不受他的礼,口中道:“可叔不必多礼。”

这就是史鼎又一个佩服他哥的地方了。

——这么多的族人,他记得眼花缭乱,史鼐却是看一遍就能记住脸,对上号了。

但他也知道,他哥天生就擅长记人,这是天分,羡慕不来。

再说史可,狱卒可是正儿八经的贱役了,还是不积德的那种。

但史鼐却对他刮目相看。

——别看这狱卒说出去不好听,指不定还要被人骂生了儿子没□□儿。但这缺是个实实在在的肥差。

这哪个探监的,少的了狱卒的一桌酒菜,一分银钱?积少成多,一年也能落个好几十两。

因此,这种好差事,一般都是家传的,没点儿本事门路,外人根本就挤不进去。

虽然他能做到牢头,肯定是借了史家的势的。但史家这么多人,独独他一个人会借势,这就是他比别人强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