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氏不禁在心里叹大老爷作孽:好好的,喝什么酒?还□□出去偷喝。一朝出了事,留下这孤儿寡母的,往后的日子,就算是有他们两家照应,大嫂这心里,总是会苦闷不已。这是谁也替不了她的。

史鼐和史鼎上前给阮氏见了礼,言语间都让她保重。而阮氏被人这么一关心,眼泪又忍不住流了下来。

实在是这段十日,她心里的压力太大了。

本来公爹去世,一家人就骤然失了主心骨。偏自家那口子又不争气,在孝期闹出这档子事儿,还为此丢了小命。这让她在小叔和妯娌们面前抬不起头来。

除此之外,她还有一样心事,是不能宣之于口的。

那就是保龄侯爵位的归属。

保龄侯虽然只是侯爵,比不得国公风光,但却是世袭罔替的一等候爵,多传上几代之后,可比那些世袭的国公实在多了。

但是,如今公爹和丈夫都已经去了,她肚子里这个也不知是男是女。若是个女孩儿也就罢了,她也没什么想头了。可若是个男孩儿,等出了孝也还是个奶娃娃。圣人愿意把爵位给一个不知道站不站得住的奶娃娃吗?

就算圣人不在意,两个小叔子又愿意吗?

因着心里这种种担忧,她整夜整夜地睡不着觉,免不了又想起那不争气的丈夫,哭上一场。

身边的丫鬟婆子对她劝了又劝,让她保重身体,想想肚子里的孩子。可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阮氏一哭,史鼐和史鼎就有些尴尬,史鼐更是觉得腻味。

他原本想着,这辈子最好是让大嫂活得久一点儿,她自己的女儿让她自己教。

可看这架势,不是他咒她,真不似长寿之相。

但这话他不好说出来,只能在脑子里和系统抱怨了一下:“您说她怎么就不能好好养养身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