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王阁老不以为意,意味不明地应了一声。

林如海也不气恼,接着说:“那会儿,学生的独子夭折了,学生受不住打击,昏昏沉沉好多天,突然就明白了:什么名啊利啊的,争的再多又有什么用?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再想想自己在江南官场沉浮数载,整日里与人勾心斗角,替圣上办差也只求不功不过。到头来,除了让自己的荷包肥了点儿,竟是于国于家无益。学生实在是惭愧至极!”

听了他这番剖白,王阁老的脸色渐渐缓和了,到了最后,竟然还露出了赞赏之意,微微捋须点头:“你能悟出这些,可见还不是无药可救。对了,你回京时,不是带着儿子的吗?”

林如海把林瑛的身世如实说了。

王阁老听了,也是一阵沉默,许久才道:“只要好好教导,孩子总是孝顺出息的。”

林如海露出感动之色:“自过继了瑛儿,许多人都不赞同也不理解学生。今日得了老师的肯定,学生才算是安心了。”

王阁老一吹胡子,就护起短来:“那些庸人俗人的看法又有什么重要的?总不能为了要个孩子,连自己的身子都不顾了!只要你们一家子过的和美,就让别人妒忌去吧。”

林如海连连称是:“学生受教了。”

王阁老这才缓和了脸色,问起了他以后的打算。

林如海道:“学生想着,就先在礼部待上两年,将养将养身子。待身子好了,能受的住奔波了,就想法子挪到偏远一点儿的地方,为百姓出一分力。”

“这才是大丈夫该做的事呢!”王阁老大赞,承诺道,“只要你有这份心,到时候,我这把老骨头还能再帮你活动活动。”

林如海也不矫情,真心实意地谢道:“多谢老师。”

接下来,王阁老又和他说了些京城的事,林如海一边与贾家听来的相互印证,若有不一样的,便出言询问,王阁老也耐心解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