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敬强笑道:“实不相瞒,我虽挂着个太子_党的名头,相见殿下却并不那么容易。”
林如海笑道:“敬兄何必钻牛角尖儿?你相见殿下不容易,总有容易的人吧?难道这些人里,就没有一个明白的?不过是心存侥幸,不愿冒险罢了。若是敬兄肯舍得一身剐,多的是肯替敬兄牵线搭桥的。”
贾敬若有所思,却还有顾虑:“敬虽不惜己身,但太子若是不肯清醒,如之奈何?”
林如海道:“这就要看敬兄的本事了。林某只提醒一句:若是让太子与圣人易地而处,太子又会如何做想?”
贾敬眼睛一亮,喃喃道:“让我想想,让我想想,我得好好想想……”
这些道理他都明白,唯一不明白的,是怎么样才能让太子听进去,从那摇摇欲坠的父慈子孝里走出来。
他相信,太子自幼便受的正统的储君教育,只要能看透圣人温情的表象,定然比他有更好的应对之策。
易地而处……易地而处……这倒是个剑走偏锋的好主意。
太子与圣人一脉相承,若真能易地而处,太子纵然不能十分理解圣人的想法,也得有个七八分。
只是世人都敬畏皇权,从前从未有人敢想这样的事情而已。
想到这里,贾敬不由佩服地看了林如海好几眼。
——他原本以为,他自己的胆子就已经够大了,但和林妹夫比起来,他还是太胆小!
林如海被他露骨的眼神看得颇为惭愧。
——他之所以有这样的胆子,能生出这样的想法,不过是死去活来两三回,见惯了生死罢了。
反倒是贾敬,第一次听到这种堪称大逆不道的言论,却没有半分失色,才叫他佩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