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小城市的设施,很快让习惯了京城小影厅乃至大学里放映室的米娜,大吃一惊。
剧院里最大的一间影厅,居然有两千个位置之多。
米娜惊讶地问:“怎么钱塘的影厅比京城的还大?我们去工人俱乐部之类的地方看电影时,也没那么大呀。”
顾骜却深知其中原委:“其实,越是二线城市,最大的剧院影厅越大,反而比京城还大——真要到三线以下城市,反而会小起来。因为制作拷贝也是要钱的呀,一个厅一台放映机就要占用一个拷贝。大城市当然希望一个拷贝一次放映就能卖好几千张票。京城是因为设施太完备,影院太多,所以摊薄了。”
这一点跟后世数码时代是截然不同的,数码时代电影的复制成本几乎为零,加密文件发过去就行了。又或者是后世电影票价贵了之后,制作一个胶片拷贝的成本摊下去忽略不计,那也就可以多弄小影厅、提升观影体验。
可86年还是几毛钱一张的电影票价,工业成本却反而比后世更高,拷贝的成本就得精打细算了。
顾骜带米娜来胜利剧院,这还不算钱塘当时最大的影厅呢——一直到90年代初,省人民(和谐)大会堂的主会议厅,在没有会务任务的时候,都要兼做电影放映厅的生意,回收一些场地维护成本呢。那场子一个厅就能坐三四千人、还分上下两层楼,电影荧幕的大小更是比后世所有所谓的“巨幕”更加巨好多倍。
“难怪我没见过这么大的厅,原先不是在京城就是在外国,要不就是回我老家那种一个镇上同时几百号人看电影都凑不齐的。唉,出国这么些年,有点不接地气了。”米娜叹道。
顾骜他们来得还算比较早的,两人聊着聊着,就看到两千人的厅居然坐满了。
灯光暗了下来,影厅里居然还很嘈杂,所有人都在那儿高谈阔论、或预测剧情,貌似都没看电影,已经被“听说这是最近几年的美国大片”这个噱头给吸引到五体投地了。
正片还没开始之前,先播放了一分钟的“佳得乐”运动果汁饮料广告,也没有丝毫人反感,反而是在广告词里提到“历史悠久的美国名牌”时,觉得共鸣了一下,对那种喝了就象征有钱人的高端消费品艳羡不已。
顾骜也不得不在内心感慨,这个时代的文化自信度确实是低。
单说文化自信度,这时的70后年轻人,可能还真不如后世00后的天不怕地不怕熊孩子。
至少00后熊孩子成长的环境,中国人好歹普遍有几个臭钱了,腰板就硬了。
钱壮穷人胆。
不过,既然暂时还改变不了什么,顾骜能做的,只是把国民的这种崇拜产生的商业价值,吸到自己身上,免得让真洋人占走了便宜。
反正总要被人占便宜的,那就便宜我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