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教授能够在香江这一亩三分地上,于各种开发环评听证会上说啥是啥,并且让各界人士信服、无法反抗,最重要的一点原因,就是他是香江本领域教授中,发表est最多的,自然也就权威了。
而且,这位来自某发展基金的丹尼尔斯·罗本先生,也算是姚教授的半个贵人了。
他们为了让姚教授这张牌更好打,最近几年可是不惜成本给他结交高层,想办法让他在est编委会和某几个得过本领域顶级学术奖项的常任审稿人那儿多露脸。
露脸露得多了之后,姚教授也就得到了一两次双盲交叉审稿的审稿人机会——理论上,一家顶级学术期刊只要发表过你的论文,就有可能找你审稿、评审未来其他人的论文是否合格,因为期刊编委会的专家也不是什么都懂的,术业有专攻嘛。
只不过,在期刊上发过论文的作者数,怎么也得比有过评审资历的人,少上那么十几倍。所以审稿人的身份,就弥足珍贵了。而那些并非市场导向型的学术细分领域,造假和拉帮结派就变得很容易——毕竟你的学术成果不是直接变成商业价值和产品,不用接受消费者检验,那好不好还不是两张嘴皮子翻着说了算。
一切不能被市场鞭尸的学术,都是耍牛氓嘛。
香江的三所大学,在est上发过论文的教授,可能有好几个,其他人只是篇数比姚教授少。不过要说当过est审稿人的,目前就只有姚教授这一个了。
丹尼尔斯·罗本在他面前提到这一节,也是提醒姚教授别忘恩负义。
姚教授当然是很奈斯,很懂行的:“罗本先生,咱就明人不说暗话了,est审稿人机会,还是多亏了你们帮忙上会、制造机遇,我不是不懂事的。最近是不是又有什么要帮忙的了?”
这说话,就是上道。
罗本先生假装捏着拳头、放到嘴边轻咳了一声:“最近有几家大地产商,和美国来的投资人,在打鼓岭和沙角大片买入政府持有的无主之地,这事儿姚教授有所耳闻吧?人家买地本身的手续都合法,香江毕竟也是讲法治的嘛,规划局也好,地政署也好,并不适合在购买环节就卡他们。”
姚教授对商业上的新闻并不是很了解,何况这事儿也就是最多一两周之内发生的,他躲在象牙塔里自然不清楚,此刻听罗本先生说了,才大致有个印象。
他的第一反应,当然是觉得这事儿直接由他出面并不好。
姚教授建议道:“那为什么不找当地农村的黑……那些社团解决呢?他们动手的成本可比我低得多。”
在香江的土地权制下,各方势力都是有养职业钉子户的,每个村子总要安插几户,有些就是那啥性质的社团,便于有时候防止商界的竞争敌手把某些区块偷跑发展起来。这样互相都有钉子户渗透到对方要征的地块上,就能互相掣肘牵制。
就算最后开发起来了,其实也不是说这些职业钉子户真消停了,而是几大地产家族势力达成了利益交换。比如我让我安插在你某块地上的钉子户服软了,你也让你安插在我要开的某块地上的钉子户服软。双方觉得这两颗筹码是差不多等价的,交易就达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