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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来都来了,顾骜也不吝好好观赏一下他这座已经修了四个多月的花园——自从四月中旬回京,已经半个月了,因为这边的园子还没完全竣工,顾骜可是一步都没踏过来过。

毕竟在他印象里,觉得这儿不过是一个杂乱的工地,有什么好看的,所以才哪怕只有一墙之隔,都懒得过来。

现在入园近观,倒是觉得已经颇成气候,非胸中有大丘壑者不能为之。

施工进度如此之速,还得感谢玉渊潭公园本来绿化、园林就做得很不错。

而顾骜这个花园又不用起什么高楼,最多是些二层的绣楼、以及亭台轩榭,最多加上一座五层的观景小塔,所以只要钱到位,进度就非常快。

顾骜估计到夏天结束的时候,就能完全交付了。

顾骜是个非常奈斯和迪森特的人,来都来了,自然要感谢一下帮忙的专家,他少不得请老熟人刘所长和新认识的朱研究员喝一杯,说些勉励的话。

“这位就是故宫博物院的朱研究员,人家可是明清古建筑和文物方面的顶级专家,最近让我获益良多呀。”刘所长非常谦逊地帮忙相互介绍、商业互吹。

顾骜仔细观察了一下,刘所长也不算过言,那朱研究员看上去已经70多岁了,据说在故宫博物院当了40多年研究员,从抗战前就开始干了。出于尊老,顾骜也不能托大。

他并不知道,眼前这位研究员,后来退下来后,还写了一本颇为有名的文物史学术专著,叫《故宫退食录》。

双方稍微聊了一会儿,主题自然离不开这里的园林景观设计、以及红学的奇闻轶事。

朱研究员果然博学深湛,不管扯到什么,都能随口提出一些前人所未有的简介。

当时萧穗随口提了一句,感慨曹家的“眼看他起高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最后免不了被抄家的下场。

朱研究员却随口指点:“萧小姐也研究红学?其他方面倒也罢了,不过我倒觉得,世人对于曹家最后被‘抄家’的定性,却多有误解,这是不了解清代史实造成的。

清代抄家,大多并不是一种刑罚,对于犯官也很少以抄家为刑。曹家之所以被抄,是因为他们是旗人,尤其是内务府领了差事的包衣。他们经营着内务府的生意,却巨额亏空、资不抵债,为了追偿止损,才被抄的。

以我的研究,当时的抄家类似于现在的公司破产,是一种‘到此为止、不再追究’的清盘。也就是你抄完家,就算还有亏空填不上,也不追究了,抄的时候,也会给你留下点维持生存的必要物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