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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婷托腮看着帘缝外的湖岸美景,伸出手撩动了一下湖水,生出一股悠然神往的反差感。

岸边的杨柳和桃树都是刚刚种下不久的,只有人的手臂粗细而已。不过至少已经用青条石砌了整整半圈湖岸,还立了石柱和铁链,已经颇为可观。

茶室、咖啡馆和卖旅游纪念品的外汇券商店,也从原来的杂乱布局,变得颇有章法。

有些临湖的茶室外面,还圈了一些湖面,种上了一片片的荷花。只不过冬天并没有绿叶,只是一根根竖在水面上的残茎。

园林部门也没像后世那么空、安排人去拔。倒是给文人雅士多留了几分“留得残荷听雨声”的想象空间。

尤其今天下着雪,所谓晴湖不如雨湖,雨湖不如雪湖。置身孤舟,更给人一种“我能让外面的时间静止”的异能错觉。

“这里真的才整治了一年而已?感觉真是大变样啊,好地方。当年尼克松来,这些路段根本都不敢停,就怕在洋人面前出丑。现在连湖水都变干净了——听说市长拆了一家造纸厂、几家疗养院?”韩婷半是感慨半是疑问。

“嗯,厉市长是个狠人呐,在胡总面前立了军令状调来的。”顾骜随口回答。

韩婷也是有过近十年官场经验的人,闻言微微摇头:“官场上,做这种掀桌子的事情,得罪人多呐。对地方上固然是好事,但我觉得,官运很难长久。”

顾骜也不置可否:“再怎么说,干满一届总没啥问题。”

韩婷微不可察地一笑,并无恶意地揣测:“已经在省城当过铁腕市长的人,干满了还能去哪里?我估计,给个省政协,然后离休,就算最好了。反正四套班子里政协最不值钱,级别倒是够,安置得罪过人的最合适了。”

顾骜忍不住劝说:“我们都不在官场了,还说这些煞风景的干嘛,这不是辜负美景么。”

韩婷:“是我不好,职业病没忍住,总是要怀旧。不说这些了,我想上岸去走走,买点纪念品。”

顾骜阻拦:“要纪念品回头我帮你打理,何必自己动手,天冷。”

韩婷焐了一下顾骜的脸,端详地说:“女人买东西,要的不是东西,是过程。你刚划完船流过汗,歇船上就好了,我一个人上岸。”

韩婷说着,等顾骜把船靠岸,就大大方方跨上岸去。

冬日游人本来不多,但今天雪景难得,所以沿着湖岸望去,视线所及之处,至少还能看见几十个洋人拿着相机在咔嚓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