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清苦笑了一下:“我是顶着压力,让老市长和仇市长都支持我搞试点。钱其实真的是多赚了,创汇也比原先高好多。但是骂声也不少啊,不少人匿名往上写信,说我这是卖国,给洋人高出中国人的待遇。凭啥洋人可以靠鼓励消费回本,而中国人只能买门票。那些人还言之凿凿,说中国人也有购买力,也有外汇券,也会在景区特产商店消费,所以就是不公平——要不是创汇数字摆在那儿,市长都不保我了。”
对于这个结果,顾骜倒不是很意外:“那你自己是怎么觉得的呢?”
“什么怎么觉得?我自己当然是咬牙撑下去,先把外汇赚来了。”仇清不解。
顾骜摇摇头:“不不不,我是问你,你自己觉得那些匿名信里说‘中国人也会用外汇券消费、所以不该收门票’的言论,你是怎么看的?怎么反驳的?”
仇清想都没想:“这当然是明知道他们瞎说了,中国人不是都不花钱,但旅游的时候花得起大钱买贵重品的,太少了。门票一取缔,我怕人流量太大,影响外宾花钱。”
“结论对了,推导过程有问题,授人以柄呐。”顾骜点评了一句,“这样吧,我教你一招,怎么反驳刚才那种言论。而且,你也可以稍微调整一下后续政策的具体描述。”
“老弟尽管说,你的计策肯定是好的。”
第419章 够硬就不怕搞事情
顾骜当然是略懂“行为经济学”的——至少比如今这个时代的绝大多数人了解,摆摆龙门阵没问题。
倒不是他前世靠坐地铁听“得到”就能学得多好,纯粹只是因为直到80年代末,“行为经济学”都不是什么主流的显学。
这个流派很是沉寂了几十年,直到华尔街被门口的野蛮人草得欲仙欲死,民怨沸腾,这门学科才重新主流起来。
对于仇清遇到的问题,顾骜当然可以直接报答案,但为了确保对方能听懂,他只能先铺垫一些例子。
顾骜先定了个基调:“你制定文件时,主观上觉得‘中国人抠,外国人大方肯消费,所以给外国人免票综合来说赚得更多’,这个思路就很粗暴,也伤人,难怪会被别人攻击。要想应对,你首先要解决的不是制度设计,而是真心改变你自己的认知,然后才能谈制度。”
仇清的表情微微闪过一丝“对教条主义的不屑”,似乎误会了:“老弟,咱务虚的能不能以后再聊?我们是办实事儿的人。”
顾骜一抬手:“不,我说的一点都不务虚。因为‘中国人比外国人抠’这个立论就是站不住脚的,你听我说完。”
仇清只好收起不服:“那我恭聆高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