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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假的?展览宾馆的宴会厅只收外汇券的呀,那里档次可高!一桌子硬菜算上酒水能要两百块外汇券吧。什么大老板这么冤大头?”

“怎么不真?你自己去红太阳广场上看看,展览宾馆门口都拉了红布横幅了,祝贺新人xxx喜结连理。唉,你说普通大学生都能把名字印上横幅了,这待遇真是……”

在平面媒体称霸的时代,人们对于任何印刷出来的文字都有一种盲目的膜拜。

谁家搞个什么活动,要是能用印刷体的红布白字打个横幅,那牌面绝对硬——而那些没牌面的人,只能用手写的“大字报”,一看就是光脚不怕穿鞋的捞货,不上台面的。

所以,婚礼当天下午,展览宾馆宴会厅门口的横幅正式拉起来时,所有的不可置信统统化作了惊讶,吃瓜市民们远远围观着那群幸运儿。

“听说条件那么好,代价就是这辈子都卖给黑心资本家了!”少数不甘心的吃瓜群众如是揣测。

然而酸意并没能激起任何共鸣,其他看客只是用同情地眼神看着吐槽者:“咱家娃要是能被这样的‘黑心资本家’看上,咱全家都想卖命一辈子呢!但没本事呐!白送给人家资本家都不要啊!”

……

“爸,这位是我们顾总,其实就是那个美国老板的幕后大老板。咱的美国老板舒尔霍夫先生今天没空来,因为他回美国了。”

当顾骜被司机从机场接来、直送酒店时,刚踏进宴会厅大门,杨自豪和鲁运达就纷纷低声给自己的父母介绍。

杨、鲁几家都是本市的工人阶级。

杨自豪的父亲杨永浩是汽轮机厂的工程师,鲁运达的父亲鲁明是西湖电子厂的一个中层行政干部。平时工作生活中日常接触的最高级领导,也就是本厂的厂长罢了。

连市长、区长这些政府官员,都得三年五载才能见一面,还是领导视察工作的时候当个欢迎的背景板,一句开口的机会都没有。

所以,此刻看到顾骜,便有些局促,连忙起身,准备弯腰握手。

“这两位是杨叔、鲁叔吧,不用客气,你们是长辈,今天没那么多讲究。”顾骜非常谦和地紧走几步,主动跟老人们握了一下手。

顾骜今天还特地带了萧穗,所以萧穗见状也很礼貌地站在后面,一一跟上了年纪的人点头问好。萧穗也是前几天才刚刚放暑假,所以才有空离开沪江来钱塘、跟着顾骜到处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