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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主任,我知道您的意思,我懂信托债。”顾骜肯定地回答。

他知道,桌上这两份文件,如果有任意一份办成了,那确实是“新中国第一次对境外融信托债”。也算是为改开初年缺乏外汇的窘迫现状,打开了一条全新的资金解决思路。

在此之前,比如78年疯狂使用外汇扩大投资后,79年国库结余最少的时候,连2亿美元都拿不出来了。

这时候,“让外国资本家直接认购中信的投资型债券,然后专款专用投到标的项目上”,无疑比靠出口慢慢赚外汇要快得多。

无非是将来需要给外国资本家一些比较高的利息(债券利息肯定比银行贷款要高)

80年代,巴西阿根廷都是这么发展经济的,不过后来阿根廷借得太多、汇率又波动,所以崩了。巴西则经济体量比较大,挺了过来。

所以说外汇债券不能多买,也不能不买。把握好偿还能力和周期,别陷入利滚利和汇率陷阱,那绝对是有益的。

而顾骜眼前看到的这两份文件,绝对是外资委和中信信托成立后、发外债融资的第一枪,历史意义和政治意义极为重大。

弄好了,成为一个样板典型,将来西方国家的资本都愿意来认购中信债。

弄不好,说不定会堵住一条重要的融资渠道。

副主任与顾骜反复确认,相信他完全理解了这事儿的重要性后,才有些难以启齿地说:

“不过,这几天我和主任、老板反复开会,发现要打响这融资100亿日元信托债的第一枪,难度不小啊。目前中信公司缺乏一笔能让日本富商们信服的、在曰盈利稳定、知名度够高的投资历史业绩。日本人不相信中信的选项目眼光,依然怕中信是被国家的行政意志逼着选项目、盈利前景不好……”

这两个工程要融日元债,顾骜是心知肚明的。因为宝钢的立项,就是去年伟人访日参观君津钢铁厂后定下来的,用的是全套君津的技术和设备。后来的仪征化纤,也需要大量日本设备。

买日货,当然融日元债就行了,不用多此一举搞美元债。

而事实上,按照原来的历史发展轨迹,无论是仪征化纤还是宝钢,其日元债发债确实不太顺利。

谈判持续了很久,找让日方信服的“历史投资业绩”也找了很久。大约到1981年才最终谈妥,发出了第一笔的100亿日元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