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当时国家缺外汇,所以只看到‘白花掉了5万美元,却只在锅里赚中国人自己的钱’,因此经济上的创收并没有被表彰,觉得只是左手倒右手。那时候只有赚洋人的钱才光荣。)
听到这儿,胆子颇大的马风鼓起勇气,提出了自己的疑问:“徐老师,按您的说法,当时引进《追捕》,是有一家日本中间商主动出来承担了亏损?才促成了这笔交易?”
徐凌肯定道:“没错,是一家三井财阀下面的非营利性机构,文化宣传性质的,以8万美元从大映映画手中买下了该片在大陆的买断版权,然后亏了3万美元、以5万美元卖给我们厂的。”
马风不解:“那那家日本机构是国际注意战士不成?千里迢迢跑到中国来只为了亏钱?”
“他们是为了文化输出,好促进我们的开放和对日交流,为整个经济合作大环境造势。”顾骜打断了马风的问题,亲自回答了他。
徐凌听了之后,赞许地看了顾骜一眼,显然是觉得这小子眼光不错。
“文化输出?”马风有些没明白,显然他的脑回路还没跟上,只停留在纯粹算经济账面的程度上。
顾骜叹道:“我觉得,他们的输出很成功。亏掉3万美元,却让3亿中国人去看了一部日本的电影,知道日本已经有了新干线、私人飞机、东京到处都是摩天大楼,还会改变一代人对日本的看法。曾经我们的父辈眼里,日本人只是残暴的鬼子,现在我们却看到了生活中的日本人——从这个角度来看,你还觉得这3万美元亏么?”
马风和其他几个小伙伴都挠了挠头:原来小鬼子已经进化到这样算账了……
而徐主任听了,则轻轻咳嗽了一声:“嗯……那个,小顾同志,注意措辞啊,国家目前的政策是对日友好,很多日商也确实在赎罪,大量对华投资、提供低息无息美元贷款。咱说话不能违反国家导向呐……”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知道您的意思。”顾骜也不算什么仇日分子,他知道如何区分对待各类日本人。
民族仇恨,总是在经济增长乏力的时候,才会比较突出。大家都想着发展经济的时候,往往没什么空。
顾骜道歉之后,立刻话锋一转:“不过徐主任,我不觉得‘不许中间商倒腾版权赚差价’,我就不能做这个生意了——我愿意为国家做这个赔本买卖,当这个中间商。”
徐凌完全想不明白:“你打算怎么做?”
顾骜拿起白瓷的茅台酒瓶,给各自又斟了满满一杯:“徐主任,国家禁止中间商往译制片首尾插广告么?”
“广告?”徐凌一愣,“电影哪来的广告?那是电视上才有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