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麻子叼着烟,斜靠在躺椅上,看着面前偌大的肉摊,一边欣赏夕阳,感觉很是惬意。
因为已经是下午,来买肉的客人并不多,所以抽会儿烟歇一歇,也是不打紧的。
如今这世道,大城市里最风光的就数卖肉的了,比大学教授还吃香。
同样的7毛钱,同样的一斤肉票,给谁好肉给谁差肉,完全看操刀客的心情。
那种掌握别人命运的生杀予夺大权,是很容易上瘾的。
至少他刘麻子这些年抽的烟,就没一根是自己买的,都是买肉客人递的。
想要肥膘,会递给他两根大前门;
想要五花,那好歹也得南海;
如果啥都没有,那就等着吃杂排吧。
舒坦了好一会儿,刘麻子看到一个熟客蹬着自行车,远远地朝他这儿过来了。于是连忙把烟搁下,很是热情地招呼:
“呦,牛师傅,又买肉呢,来来来,看看今天的夹心,都是好货。”
虽说卖肉的不需要讨好任何人,但能让自己的工作省力的事情,谁也不会嫌多。所以那些单位采购的大主顾们,还是挺受肉贩欢迎的。
最简单的道理——如果人人都拿2两一张的肉票,让刘麻子切,那他每天卖完1000斤肉就得砍5000刀,手都得累断。
如果客人都是十斤起步,那他每天的工作挥100刀就干完了。
而这个牛师傅,正是外交学院食堂的采购兼厨子。(学校规模小,所以采购和厨子不分,几千人的学校就要分开了)
在刘麻子脑子里,这牛师傅能在他手下这些主顾中,排进前20,但绝对算不上最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