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狡黠地一笑,从随身的单肩小书包里拿出一本平装的样刊。
正是徽省文联名下的杂志,《文学月刊》。
然后苏泽天一脸的邀功请赏:“行,填志愿的事儿我就不说你了。这事儿你准备怎么谢我姑父呢——他可是在阅卷专家组里,看到了你那篇被送上来的文章了。这才有了蔡记者的采访,和这篇纪实文学。他千叮咛万嘱咐,不能给还没出结果的高考生造势,非得等你录取之后才让登。有了这篇文章,你哪怕进了大学,都能先评一个先进吧。”
顾骜接过杂志,好好翻看了一番。促狭地开玩笑道:“那还真是失敬了,不过这事儿是严伯父帮忙的,我承他家的情就行了。严哥,以后有机会来京城,找我就是。”
苏泽天噎了一下,捏起小拳拳锤了一下桌子:“哼,谁稀罕你个‘白眼狼’报恩了。”
严平倒是毫不居功,憨厚地笑笑:“其实我爸也没帮你什么。他也说了,你作文里牛逼吹那么大,还真没阅卷老师敢不调查就给你低分。”
顾骜就喜欢跟老实人交朋友,看对方那么谦虚,大家就聊得深入了些。
不一会儿,顾骜才注意到一个问题:“你不是姓严么?令尊怎么姓萧?难道……是继父?”
儿子叫严平,父亲叫萧牛,这名字怎么看都不正常。
“不是,不是继父。”事关自己家门,严平解释得很勤快。
“是我爸习惯了这个笔名,就去派出所改了。都几十年前的事儿了,跟周树人姓鲁一个道理。我还有个姐姐,大我一岁,去年就跟爸的姓起了个笔名,叫萧穗。当年爸妈花了不少心血、托关系送她去蜀都军区文工团,后来她在部队犯了点错误,不好混,就索性自己写点东西投稿混日子。”
顾骜听了,礼节性地惋惜了一句:“在部队犯了错误怕什么,那也应该来高考,从头开始。自暴自弃是不对的。”
严平无奈叹息:“我跟我爸也是这么劝她的,没办法,她自己迈不过心里那道坎。”
……
第二天一早,顾骜辞别了严平和苏泽天,跟马风踏上了回钱塘之路。
赶到县城的长途汽车站,因为车次少,买完票后得等到中午才能发车,顾骜和马风就随便在站前小广场上逛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