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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人拿铝皮饭盒打了饭,还得找空地蹲着吃。

顾骜也只能入乡随俗,感受一下边走边吃饭的奇葩人生经历。

顾敏却早就习惯了,端着饭盒一边扒拉,一边东张西望,然后就看到了生产队的支书。

她想起弟弟关照的事情,就主动过去跟打招呼:“王书记?方便说话不?”

支书是个四十岁光景的本市人,名叫王平山。须发虬结,看上去粗短扎手,皮肤粗糙黢黑,穿着一身裤腿卷得老高的土布衣服,腰上也是扎紧的布带子。

不过粗夯的外表之下,一双眼神却闪烁着市侩的狡黠。

王平山旁边还坐着一个年轻人,眉目相似,是他儿子,年纪比顾敏略大一两岁。看上去手脚并不粗糙——或许他老爹靠着手中的权力,让他躲过了不少辛苦。

王平山端着笑说:“小顾啊,怎么着,有事儿么?”

倒是他儿子反应很快,“呼”地就站起来了,表情先是一喜。随后看到顾敏身后的顾骜,又变得有些疑惑:

“敏敏,吃鱼不?明州的带鱼,你后面这是……”

顾敏顺势介绍:“这是我弟弟,顾骜。从钱塘给我带东西来的。”

王书记的儿子一听这屁孩是顾敏的弟弟,表情立刻轻松了下来,大包大揽地装逼:“原来叫顾骜啊。我叫王峰,以后来会稽有事就找我!”

顾骜不着行迹地呵呵了一下,早已看穿了王峰的图谋。

顾敏却装作不理解,继续顺着话往下说:“书记,我上次探亲假回去,在钱塘医院查了,身体很多指标都不好。刚才下午采茶的时候又有点中暑,幸好我弟把我背下山了。我跟家里商量了下,我爸也让我回去把高中念完,让我弟替我的指标——他这人从小就皮,不是读书的料,我跟家里都放弃他了。以后还要您多关照呢。”

顾敏也不管顾骜的名声,只管瞎编弟弟的黑材料,把他说成是不学无术的混子。

不过也只有这样,才能让外人更加相信顾家让顾骜顶替顾敏的表面动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