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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年时,为了得到父皇的夸赞,他也曾表现出优秀的一面,结果却是她的母妃被宠妃欺压,胞妹被其他公主排挤,而他自己也险些被人暗害。

从那儿以后,他就学会了隐忍,学会了自保。

直到现在,他做了皇帝,为了降低太皇太后的戒心,为了暗中培植自己的势力,只能暂时压下所有的雄心和抱负,做一个平庸无能的傀儡。

六年了,他还没有打破这个困局。

这位运筹帷幄的少年帝王,在这个安静的雨夜中第一次显露出彷徨之态,“父皇是不是怪我懦弱,怪我丢了赵家列祖列宗的脸?我明明知道许多事都和高家有关,却不能狠下心将他们拔除。”

“不,你并不懦弱,不要这样说自己。”秦盈盈心疼道,“你很清楚,现在还不是时候。我听说,先帝在时曾命王相公变法,却遭到世家门阀的反对。先帝为了顺利推行新法,只能一边安抚世家,一边换一种法子把新法推行下去。你说,先帝这是懦弱吗?”

“自然不是。”赵轩说。

“那你也不是。”秦盈盈肯定地说,“你登基时不过十一二岁,怎么跟外戚门阀斗?撕破脸、豁出命太容易了,难的是如何在这困局之中保全自己,徐徐图之。五年来,你做了多少,先帝都是看着的。”

眼前这个男人虚岁只有十七,放在现代还是上高中的年纪,他却要把黎民与天下扛在肩上。

倘若他真是个贪图享乐的傀儡反倒不会这么累,偏偏他有雄心壮志,有改天换地的大图谋。

他的偏头疼是怎么来的?就是累的。

秦盈盈越想越心疼,不由红了眼圈。

她这个样子倒让赵轩怔住了,“怎么了这是,气到了?”

“我生什么气……”秦盈盈懊恼地别过脸。

都怪外面的雨,把她这个女汉子都给弄矫情了——女汉子什么的,是她自认为的。

赵轩探过身,“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