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响里的歌继续唱道:

【那时候仅仅只是遇见你而已

就让我一次次变得连自己都不认识自己了】

她那细瘦的左肩似乎在他温热的大掌之下微微地一抖。然后,她沉默良久,把还沾着水珠的右手覆盖了上来,盖在他放在她肩头的那只手上。

那首歌还在唱着:

【每天都想要见到你

我希望你能知道我那样的心意

我在擦肩而过的人群中寻觅着你

或许在这样的节日

你会对着某个人绽放笑容吧

想到这里内心深处就会变得苦涩难耐】

宗像礼司感到自己右手覆盖之下的那个肩膀在轻轻地发着抖。

可是,他听见了她的声音,带着一些可疑的沙哑,很轻很轻。

她说:“……谢谢。”

宗像礼司:“……”

他忽然感到有点尴尬起来。

仿佛像是一腔好意忽然撞到了一团棉花里,找不到出口,也不知道该去往何方;即使被这样真挚地感谢了,他也并不觉得有多么开心。就仿佛自己只是一个徒劳的旁观者一样,误闯进了一幕正在上演的感人爱情剧,破坏了整个舞台,却只能手足无措地站在舞台的一隅,无法下场,只能充满歉意地注视着这支离破碎的剧情,不知道该如何救场——

他只能略显不自在地抬起视线,随意地望向客厅的方向。然后,他的视线不知为何停在了客厅的墙上挂着的那个巨大的镜框上。

那个镜框里,镶嵌着一幅已经拼完的拼图。是一幅风景画。

他现在辨认出来了——拜他过人的记忆力所赐——他记得,那似乎是超苇中学园里的一段林荫路的景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