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宗像礼司在内心想道。

我那个世界里,根本就没有柳泉信雅这么一个人。

现在,那里,也没有周防尊和十束多多良的存在了。

草薙出云从吧台后面绕过来,把一杯酒放在宗像礼司的面前。当他接收到宗像礼司诧异的眼神时,笑着用他那副迷人的关西腔说道:

“即使是现在,还有必须一脸沉重地考虑如何处理的难事吗?青之王还真是不好干哪。来,喝杯酒吧,这可是我之前从德国带回来的,特意存起来等着今天这么一个场合才打开呢。”

宗像礼司顿了一下,慎重地说道:“谢谢。”

草薙出云眯起眼冲着他又笑了笑,才离开他这一桌,走到周防尊身边去,同样把托盘里的另一杯酒放在周防尊的手边。

周防尊拿起酒杯,顿了一下,什么也没说,只是向着宗像礼司这边瞥过来一眼。

宗像礼司接收到了那个眼神——和他记忆之中的不太一样,这里的周防尊眼神更为平静慵懒一些。也许是因为从内在燃烧着他的赤之力随着德累斯顿石板的被毁而消失了,所以他也不需要和身体里那种亟欲破坏的焦躁和冲动时时刻刻地对抗;因此周防尊现在看起来就像是一头懒洋洋的狮子,不过却不像是充满愤怒和执拗、无所畏惧,也不惧怕死亡的狮子——那差不多是宗像礼司在学园岛上的时候对他的最后印象。

很难说现在这种不再暴烈、不再破坏的赤之王是不是有点令人不习惯,不过,宗像礼司想,这样也很好。

在地壳之下深藏着的火焰与熔岩,或许温度更高,却不会再轻易对这个世界造成什么破坏。

要他说的话,虽然栉名安娜或许是更好说话一点的赤之王,但他还是很愿意看到周防尊继续活在这个世界上,整天懒洋洋地,却谁也不敢轻视他;偶尔他们可以像现在这样一起喝掉草薙出云珍藏的好酒,隔着一段距离相互举一举杯,就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