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土方深知针对这两人参与刺杀伊东甲子太郎的指控的确是事实,也有了心理准备明白他们很有可能无法幸免;但是亲眼看到他们最终的结局白纸黑字地被警视厅的记录所列明在卷宗里,就仿佛命运的那只靴子终于落了下来,就叩击在他的头顶,让他一阵头晕目眩,大脑昏乱。

到了这一刻他才清晰地体会到,清原雪叶当初执着于挽回的,到底是怎样冷酷可怖的命运——和榎本武扬或大鸟圭介不同,把持着朝堂的萨长人咬牙切齿地憎恨着新选组,恨不能把他们统统碾碎,才能满意。

假如他被捕的话,是绝对不可能幸存至今的;而且,一定会遭遇近藤君当初那种近乎侮辱的死法——剥夺他作为一个武士自行切腹的权利,大声宣布他的所谓“罪行”,双手绑缚在身后,跪在光天化日之下的刑场上由刽子手斩掉头颅……

“……我果然,是被大家一直温柔地支持着,才走到今天的啊。”他不知不觉地说出了声。

在这一刻,他好像忽然不太在意这句心声的泄露被面前的泉小姐听去了。

毕竟,她可是山川君他们千挑万选推出来的相亲对象,即使对他的真实身份一无所知,也决不应该对新选组或者会津藩怀着戒慎恐惧的恶感吧。

并且,说上这么一句话——一句打从心底发出的、饱含着谢意与追忆的感慨,应该……也是可以被允许的吧?

他忽然把目光投向身旁的泉小姐。

他觉得自己好像没有力气去看完被他捏在手中的那张薄薄的记录纸。那么,既然她听上去已经看完了全部的案情记录的话,他就直接问问她吧。

“……这个案件里,相马君的家人……有没有说过什么?”

他的声音有点嘶哑难辨,问得也无比艰涩。但她几乎是立刻就意会到了他的意思,回答道:

“相马君是趁着夫人出门、家中无人之时……并且生前也曾经对夫人说过‘关于我的事,他言无用’。所以尽管当时已经访问了夫人,但是夫人对此一概回答了‘不知道’,‘没什么特别可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