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艰苦孤绝的生存,是比死更冷酷,比死更痛苦的事。
而在这种情况下磨炼出来的剑术、意志和信念,她该如何匹敌?
因为想到这里而稍微恍惚了一秒钟,柳泉的动作稍滞,立刻感到土方凌厉的一刀自上而下凌空劈落,转瞬之间就已经无比接近她的头顶!
柳泉立刻向后撤步,同时双手架起刀来,一翻腕往上一抬,刚巧在土方的刀锋劈开她的天灵盖之前当地一声把他的刀架住。
柳泉倒吸了一口气。
她的双臂被震得一阵疼痛。足见土方这一刀是蓄满了全力劈下来的,目的就是打算把她砍翻。虽然知道自己顶着这么一张脸,副长是不太可能在激烈的战斗中认出她的真面目来的,她还是忍不住狠狠地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表示自己的不满。
“……看来您真的很想让我死呢——”她带着点感叹的语气,隔着他们两人交叉相抵的刀锋,压低眉眼,挑衅似的瞪着对面的男人。
然而,对面的那个男人只是忽然勾了一下唇角,对她这种明显像是挑衅、又像是嘲讽一般的话无动于衷,用一种理所当然似的口吻回答道:“这是当然的吧?……这里是战场。没做好这点觉悟的小子,就只有被人砍杀的份。没有人会因为你年轻或不熟悉战斗而同情你。如果不服的话那就努力打败对手吧!”
柳泉愣了一下。
这番话是十分标准的副长台词,虽然听上去铁面无情了一点,但毫无疑问这就是副长在战场上持有的准则。他自己也是怀抱着这样的想法而登上战场去战斗的。
从很多很多年以前,那位握住木刀的卖药的青年,在陌生的城镇的城下町与那些抢匪混战成一团开始,一直到在箱馆战役里,面临着人数众多、火器强大的敌手,也要英勇地奋战到最后的陆军奉行并兼新选组局长,冲出五棱郭要赶往弁天台场与新选组的同伴一道迎接终焉为止;现在,又顶着陌生的新名字与新身份,为了报戊辰战争之仇与为新选组正名,而在这里继续与多年之敌的萨摩人,拼上性命去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