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方:“……”
他现在突然觉得自己烦躁得不得了。
虽然情形似乎落入了她的掌控之中,他不得不随着她的套路来行事,但是这个姑娘似乎并没有对他做什么坏事,看上去好像还颇怀着一点善意,这样万一等一下追缉她的人马找到他们的话——他到底该不该就这么铁面无私地把她抓住带回去审问呢?
他愈想愈是觉得生气。然后他忽然发现,自己好像已经很久没有处理过这么麻烦的事情了。
原来在新选组时代,他当然也抓住过一些铁了心要替萨长传递情报、甚至是做坏事的女人。也有必须要去审问女人的时候,或者必须要和女人见面谈正事的场合——不过,那些时候,总是不必他亲自来伤脑筋进行交涉的。
有一个人,是再完美不过的可靠人选去处理这种事——再也没有比她更值得信任的人了。而且她也总是能够把事情妥善地处理好。该挖出情报的,她会得到情报;该严厉处置的,她也会作出恰当的处理;甚至是在盘问一些胆小的女人时,她还会温和地安抚对方,在不动声色的闲谈间就得到自己想要知道的东西……
即使再棘手的任务,再棘手的谈话对象,她也能够很好地处理。
土方忍不住在心中想着,假如此刻她在这里的话,她会如何对待这位棘手的九条小姐,会怎么说,又最终会决定如何处置这位亦正亦邪、神秘莫测的九条小姐……
然而她不可能在这里。他所期待着的事情永不可能发生。他的家乡还在那里,但是那里再也没有那样的一个人,异想天开、活泼狡黠、坚定勇敢,自始至终都和他站在一起,自始至终都拼命追随着他、追随着他的信念一道前行,可以和他一起去来年的夏日祭、后年的夏日祭、往后无数年的夏日祭了——
土方叹息了一声,终于忍不住直率地说了一句:“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她为什么要答应担当这个萨摩人的密使,只身一人假扮游女跑来官军的大营里冒险?为什么要劫持西乡从道,把事情搞得无法收拾?他不相信假如她不采取什么过激的行动的话,西乡从道会主动出声示警、把她真正的身份与目的暴露给官军这一方的人;因为那么做才是真正在官军与萨摩之间制造了不可弥合的理由,把事态推向无法回头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