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决不会承认在这短暂的沉默里, 有那么更加短暂的一瞬间,他曾经想起了上一次他们两个人置身在相同的环境下或歌声里的时候,都发生过一些什么事情。

他也决不会承认在那一刻他甚至要怕得发抖,害怕她提出和上一次出现同样的情形时雷同的要求——比如参加圣诞舞会就必须一起跳舞、否则就不能坐下;或者满足那些好奇的、旁观着起哄的麻瓜的无礼要求, 比如在圣诞季节站在槲寄生下就必须——

总之到了那样的时候, 要他能怎么办呢?……

但是他的思绪至此中断。因为他身后的那个冒牌货已经正式提出了她的要求。

十分令人意外地, 她好像已经完全把当年听着同样的歌, 站在同样的槲寄生底下的事情全都给忘了。

“只要你发誓你会遵守你曾立下的全部承诺。”她低声说,又强调了一遍。

“是全部。每一个。你不能漏掉一个。记住这一点。”

斯内普停顿了一霎,然后仰起头,视线无意中落到头顶上悬挂的那个巨大的槲寄生花环上,恼怒地抽息了一声。

……她表现得真是该死的太好了!她看上去完全是一个忠实的格兰芬多!一心只听从她光芒四射的、同样出身于格兰芬多的凤凰社的已故领袖,霍格沃茨的前任校长的话!甚至在那个老巫师已经死了快要一年之后的现在,还在不屈不挠地提醒着他,向他追索遵守承诺的保证!

他卷起了嘴唇,嘴角边浮起一丝恶意的冷笑。

“啊,当然,当然。”他用一种圆滑的声调回答她,“邓布利多的计划才是你所重视的一切。我懂。我全部都明白。为了实现你们眼中那所谓的‘最伟大的利益’,你今晚不惜冒险潜入霍格沃茨,就是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