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注视着面前的屏幕上的那张脸。

此刻,他的一只手抵在屏幕的一侧,掌心朝向她, 她可以看得清他掌心因为长期练剑而产生的薄茧, 以及深而清晰的掌纹。

他的掌心里, 那条生命线又直又长。

所以,他可以活下去吧?刚刚在淡岛进来汇报的时候,已经提到了“德累斯顿石板被毁”这一事实;那么, 没有了掉剑的危机,现在他可以一直一直活在那个世界里,作为支撑世界、维护和平的柱石,拥有漫长而辉煌的一生吧?!

现在, 他的手掌张开, 紧贴屏幕。在他的手掌旁边, 就是他的脸。假如她现在伸出手去覆盖在他手掌的位置, 看上去就如同隔着一道屏幕,她的手抚上他的脸颊一样。

可是,那也只是视觉上的错觉而已。她是,从此再也碰触不到他的脸颊,他的双手,他这个人了吧?!

她就那么含着悲伤,死死地盯着他。直到他仿佛察觉到了她的难过,于是他无奈似的朝着她微微翘了一下唇角,注视着她的目光变得温和而歉然,还带着一丝隐隐的安慰和期许——

要勇敢,信雅。

他的眼神里这样告诉她。

因为,你是个好孩子啊——

是的。她想。

我知道的。

因为,我永远都会是你心目中的好孩子,是吧?

因为,不管发生什么事都勇敢地活下去,是一种美德啊。

她感伤地望着屏幕里碰触不到的他的脸,慢慢伸出了自己的左手,学着他的样子,微微张开五指,却没有立刻把手覆盖到他的手所在的位置上,而是又是怀念、又是依恋似的,以指尖轻轻描绘过屏幕上他脸颊的轮廓线条。

仿佛像是察觉到了她在屏幕的这一端正在做着什么,宗像礼司微微勾起唇角。

然后,似乎打算在最后的时刻剖白一样,他突如其来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