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审神者忍不住低声唤了他一句:“三日月君……”

三日月宗近露出一个无懈可击的柔和微笑,询问似的看着她,就仿佛刚刚那种语气温和但内容尖锐的诘问不是出自于他的口中一样。“嗯?”

女审神者顿了一下,说道:“……其实,我很怕死。”

三日月宗近:“……哦?”

女审神者伸手按住电梯门,明知道这样做有点失礼,她还是继续任性地占用了时间,说了下去。

“躺在函馆的树林之中,感受着腹部中弹的疼痛和流血的伤口时,其实……我很害怕。”

三日月宗近看起来好像惊讶极了。他睁大了眼睛,嘴唇都因而微微抿紧了,像是从来没有想到过她会在他面前直承自己的软弱。

然而女审神者说到这里,却又停了下来。她的目光黯然似的垂落下去,又很快抬了起来,仿佛安抚似的又望了他一眼。

“如果可以的话……谁会想要让自己冒那样可怕的危险呢?但是,有的时候,我没有其它选择……”她说。

“我很想说‘今天结束后,我们回本丸去举办盛大得不得了的赏樱大会吧,去把万屋都买空!’。或者说‘让五条瞳见鬼去吧,就算有鹤丸给她撑腰,我也决不把我的本丸让给她!’——”

她笑了一笑。

“……这样任性的、无礼的、根本不应该说出口的心愿,可以只告诉你吗?”

三日月宗近沉默片刻。再开口时,他那优美而富有磁性的声线里带上了一层沙哑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