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泉刚想问“是谁质疑”,就忽然联想到了一个很有可能的推论,几乎是立即就悚然而惊了。

“……所以说!药研的被碎刀、后来经过我极力争取才重新回到本丸,然而记忆却已经被消除,是因为……是因为——”

三日月宗近盯着她,慢慢弯起了眼眉。

“……所以说,我觉得,最初的那位审神者所谓的‘健康问题’,或许真的是有些奇怪啊。”

他并没有直接肯定她的推论。然而这个回答也跟直接肯定差不了多少。

柳泉感到无比震惊,忍不住机伶伶打了个寒颤。

“……所以说,她到底是发现了什么事才会引发这种可怕的结局啊……”她自言自语似的说道,垂下了眼帘,深思似的下意识盯着他们两人之间的那一小片屋瓦。

三日月宗近无声地勾起唇角,露出一个嘲讽似的笑容。

“这样的话,你明天还要坚持自己去时之政府接受什么突发任务吗。”他慢慢说道。

柳泉沉默良久。

她想说“我和她不一样”,想说“安心吧我的武力值说不定可比她高一万倍呢”,想说“我的发现肯定远远不及她,所以我大概也不会遭受到这么雷厉风行的处置”,还想说“放心吧我好歹还有一位可靠的系统菌傍身,它应该不会坐视我被时之政府当作辣鸡处理掉而装聋作哑吧”——

然而到了最后,她什么都没有说。

她的视线沿着那一小片暗灰色的屋瓦,慢慢延伸到了他穿着蓝色内番服与老年人专用保暖内衣的身上,再顺着他的长腿,慢慢蜿蜒到了——

他不知何时,已经从膝上拿下,现在正撑在自己身侧的屋脊之上的,那只左手上。

然后,她犹豫了一下,慢慢伸出自己的右手,一点一点探过去,沿着屋脊的直线,一寸寸接近他放在那里的那只左手;最后,她的指尖碰触到了他左手的手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