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泉重重地咳嗽了一声,然而却感觉那只停留在自己脑后的手并没有移开的意思。于是她只好展开自救——用额头往前重重地顶了一下三日月宗近的胸口处,简直像是一记头槌!
即使是天下五剑也不由得闷咳了一声,随着女审神者的力道往后倒退了两步;刚好把空间让了出来。
女审神者又用右手抵住嘴唇,假咳了两声。刚才那种微妙的暧昧气氛须臾间就已经完全消失了。
执务室的门大敞着。正对着的庭院里,没了付丧神细心的照顾,花草毫无约束地疯长着,长成了凌乱的形状。
这座本丸的景趣仿佛还是春景,枝头飘落的花叶落在池水上,荡出一圈圈无声的涟漪。
……说起来,倒也有种肆意的野趣。然而不管这座本丸里的景致美在何处,也没有人再来欣赏了。
柳泉背靠着那张堆满文件的桌子,恍惚间仿佛在记忆里看到当年的副长盘膝坐在榻榻米上彻夜办公的画面。
那时候,他面前的矮桌上文书堆得满坑满谷,甚至桌旁的榻榻米上也垒着一堆办结的文书;有时候有人冒冒失失推开了他房间的障子门闯进来,于是门外的风吹进房间、将一堆文件最顶上的那几封信吹落在地上。那个冒失的家伙慌忙帮着收拾,顺势扫了一眼那半展开的信笺,上面是女性的柔美字迹,写着自己对新选组铁面无情的鬼之副长有多么倾慕的言辞。
然后,下一次,当副长让这个冒失鬼代为寄信回家报平安时,这个冒失鬼就怀着某种不可告人的心思——想要给他捣乱、让他因为自己而困扰的心思——将那些信都敛做一堆,拿根绳子捆起来,随同副长的家书一道寄回多摩……
柳泉猛然闭了闭眼睛。
她停顿了一秒钟,复又睁开双眼,目光停留在面前那位天下五剑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