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起眼来,就那么坦荡荡地直直盯着三日月宗近那双蕴有新月的眼眸,仿佛要一直看到他的记忆最深处去。
“当‘寝当番’也无法挽回审神者的正常灵力水准的时候,时之政府会怎么处置这样不适格的审神者?强行让她解职回家,从此当个普通人?还是制造一场让所有人都蒙在鼓里——或者,讳莫如深——的不幸意外?”
三日月宗近:!!!
仿佛是没有想到她竟然如此直言不讳,他的眼光一瞬间剧烈地波动了一下。
可是即使如此,他却仍然维持着令人难以解读的沉默。
柳泉好像也并没有期待他能够给她什么令人满意的答案一样,续道:“而且,我还在想,外面的世界是个怎样的世界?灵力是如何产生在凡人的身体里的?拥有足以支撑一座本丸的充沛灵力的人在外面的世界里居然多到满地跑吗?假如没有那么多人拥有足以胜任审神者一职的资格的话,是不是时之政府就会转向历史里适格的人物们,比如……像是那位‘屋岛赖义’——今剑和膝丸的真正主人?”
三日月宗近的目光一闪。他微微垂下了视线,秀气的长睫垂落下来半遮住了那双著名的新月眼眸。
柳泉笑了笑,毫不避讳地向他继续抛出尖锐的问题和推论。
“除了源义经之外,这里究竟还有没有其他历史人物被带来,成为审神者?根据审神者的职责来看,符合资格的历史人物,都应该是年纪轻轻就失去了生命的人吧……否则该如何填补历史上因为他们的离去而产生的空缺?所以说,即使镰仓殿——源赖朝——也具有这样的灵力,时之政府应该也不敢贸然把他弄到这里来,让他从将军大人转职为审神者吧?”
她一边抛出愈来愈犀利的推论,一边却又露出一个淘气的笑容,就活像这种对秘密和真相穷追不舍的同时,她也为自己有勇气去追寻真相这一举动本身感到得意似的。
“我想啊想啊,愈想愈是觉得,我必须得去找出真相。”
她忽然收起了刚刚流畅到不行的各种推理,放下撑着下巴的右手,恳切地微微向前倾身,像是想要从旁边绕到垂下视线的三日月宗近眼前去,和他对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