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我承认自己是有些感伤。但也仅止于此了……难道你们以为我还能做出些什么来吗。我知道谁也救不了他……”
本来是想稍微说两句实话,把这个难缠的、不听到全部的实情就不走的老爷爷打发掉。然而,话到嘴边,她才发现那些不吐不快的、深藏在心底的糟糕情绪,一涌而上,全部挤塞在她的胸口,像是不完全说出来就令人不甘心似的。
“……我也知道,或许他也不想被别人救。一直以来,他建立的人生目标,就是近藤君。没有了近藤君、也没有了他们追求和为之沉醉的‘士道’的话,让‘土方岁三’再去做个普通人,去卖药、去做警察或公务员、去为新政府效力,或者去做些别的谋生的事情,在艰苦劳碌之中度过一生,这可能也不是他自己想要的……”
长久以来,一直困扰着自己的这些想法,现在终于有机会化为语言,从口中明明白白地说出来了。
“其他的人在战败之后都能够投降……但是,能放弃的话他早就可以放弃了。然而他没有……”
“……因为他的心中,只有士道。”
“只有那不可磨灭、也无法转移的信念。”
“戊辰战争之后,那样一个被萨长所把持的朝廷,不是他可以效忠的地方……”
她垂下了视线。然后,那两道敛下遮住她明亮眼眸的长睫,微微颤了颤。
“和宗像前辈,完全不同啊……”
这一句话她说得极为含糊,几乎就是舌尖在口中微微绕了一绕,把那个名字一瞬带过的。
……对宗像礼司来说,重要的是普世的福祉。如果说他对谁忠诚的话,那么他所忠诚的是秩序,是和平,是能够让这世界上绝大多数人们无知无觉地笑着一直幸福下去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