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他们决战时肆虐在他们周围的狂风虽然已经减小了很多,但仍没有完全停止。风吹过浅草寺门前空旷的广场,瞬间就把那些青白色的灰烬卷了起来,在风中飞扬,再远远地抛散。须臾之间,三日月宗近的面前,就只剩下一柄仍然闪着寒光的太刀,静静躺在距离他不远处的地上。
三日月宗近仍然短暂地维持着刚才那个单膝跪地的姿态,低着头沉默地望着自己面前的那片方寸之地。
那里已经没有她的任何影踪。甚至是在她死亡的一霎那,失去生命的躯体沉重地压向他手臂的感觉,都已经全部消失。
他没有笑,也没有流泪。
在神无响子死去的时候,他至少曾经为了她的消逝而伤感过,也曾经第一次流下过属于凡人的眼泪。
但是现在,他并没有那种冲动。他甚至感到一阵不真实的平静,就像是自己完成了什么重大的任务之后所感到的空虚感。
慢慢地,他在自己面前摊开刚刚捂住她伤口的右手。
黑色的皮手套上沾染的鲜血已经开始凝固了,却仍有一丝不祥的黏腻感。
他慢慢向前欠身,探手出去够到了那柄“一期一振”的高级仿品,握在自己手中,慢吞吞地审视了一遍那柄太刀。
刀刃上有几处细小的斫痕,也有血迹——即使身为付丧神,他也拥有着凡人的身躯,当然会受伤,会流血。
直到她故意露出破绽,将胸口迎上他的本体刀的那一瞬间为止,她都表现得出色极了。冷静地对战,冷静地思考,冷静地应对,冷静地出招……刀锋锐利,目光凛然,每一招每一式里都透露出毫不保留的战意和杀意,就像是作为名刀——或名刀的持有人——所梦想着的那种最好的对手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