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室长家只是一般家庭而已,并不是什么拥有大豪邸的上流社会精英阶层;临时要整理出两个房间接待到访的客人,大概也已经是极限了吧。
柳泉迈进那个小小的房间,看到榻榻米上已经铺好了寝具,于是感激地冲着宗像家的大嫂笑了笑,热忱地表示了感谢。然后她眼看着对方挂着温柔的笑容对她道了晚安,继而退了出去、把房门拉上了。
在进入房间之前她虽然也并没有去泡什么澡,不过也已经简单洗漱过了。
枕边还放着一套干净崭新的女式浴衣。宗像家的大嫂在这方面也十分细心呢。
柳泉换上了那套浴衣,钻进了被窝,感到一阵微微的寒意。
天气还并没有暖和到夜晚也不会感觉寒冷的程度。并且,因为内心存在着那个已经迫在眉睫的【72小时最终逗留时限】的关系,尽管灭了灯、闭上眼睛极力想要睡觉,然而最终柳泉却只能清醒地躺在黑暗里,即使合上双眼,眼前闪过的也仿佛都是一幕幕和室长大人有关的画面。
那些难以忘怀的深刻记忆就像电影的画面一样,在她脑海里来回刷着屏,让她感到彻骨的悲痛和寒冷;即使她蜷缩成了一团,也难以温暖这冰冷的被窝和自己似乎已经变成了空空荡荡的身体。
夜似乎已经深了,整座宅邸都陷入了沉睡之中。躺在榻榻米上,听着窗外的庭园里传来夜间偶尔的虫鸣声,这原本应该是一个平静而安详的夜晚。
然而柳泉却无法入睡,更无法平静。
砖木结构的房屋有种特有的气味,让人联想起很久很久以前上学路上经过的、爬满绿色藤蔓的红砖老屋。阳光从人行道上参天的法国梧桐的枝叶间洒下来,星星点点落在灰色的行道砖上,形成深深浅浅的阴影。那个时候,她还不认识他——确切地说,是有着他这个人的原作世界都还没有产生——不知道自己将来会有这样奇特的遭遇,也不知道这种遭遇的终点指向的会是怎样奇妙的相遇和深刻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