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说起来,我听不二君提起过呢。”柳泉微微仰起脸来,冲着手冢报以感谢的一笑,但眼中却滑过一丝狡黠的神色。

“他说,你曾经在闲聊时跟他提起过,当年你在九州疗养的时候,与美由纪君对战过……那个时候,美由纪君在精神上给予了你很多帮助,你也从她身上汲取了正视自我、直面困难的勇气……”

她的笑容一闪,一瞬间不知为何竟然给人以某种凛冽的错觉。

手冢的脸上似乎有一丝十分细微的不安一闪而过——确切地说,那是某种类似于“我的直觉告诉我马上就要有麻烦了可是我真的不认为自己哪里有问题”的表情——但还是正色答道:“是这样的。不过,对方当时还是个小学生,却能拥有堪比成人的坚强意志。确实有着值得学习的地方。”

柳泉笑得更加灿烂了。

“是这样啊……和不二君所说的完全一样呢。”她调整了一下姿势,用左手按着右肩上的冰袋,手肘支撑在膝盖上;这个姿势刚巧让她的脸完全垂了下去,旁人也不再能够看得清楚她脸上的表情。

“和美由纪君比起来,在丧失了打网球的才能之后立即陷入崩坏的我,应该是个坏孩子的典型吧?”

她的声音依然带着笑意。

“说起来,我一直在想,假如当初不那样徒劳地打算自己悄悄开始恢复训练的话,在国光君眼里,大概就连递给你那张卡片的资格都没有吧?”

手冢一怔。

“怎么会?”他的声音仍然冷静而严肃。不管什么时候都是这么认真的语气,想必脸上也同样有着认真的表情吧。

“打网球是打网球,没有打网球的机会,并不代表同时也会失去诚实表达自己心情的机会。我并不擅长推测别人的心理,但我后来也曾经认真地想过……大概递出那张卡片的时候,你所需要的勇气应该不亚于在明知自己无法继续打网球的情况下登场比赛吧?”

柳泉微微一震,立刻抬起了头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