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泉仰面朝天地躺在那里,半路上匆匆用胁差割掉的长发现在已经变成和土方的头发差不多长短,凌乱地在她脑后披散在地上,混合了泥土和血迹,有一绺贴在她的脸上,令她有点痒痒的,可是她已经没有力气抬起手来把那绺不听话的头发拨到一旁去。

她慢慢地移动着自己的左手,艰难地挪到了自己疼痛的左下腹位置,摸了一把,立刻感到手上传来某种沾上了液体的黏腻感。

……要死了吗……?

这个简单的问题一瞬间浮上她的心头。

身上穿着的、和土方那件一模一样的黑色洋装外套上仿佛也能够传来他的体温和独有的味道,柳泉睁着眼睛,茫然地望向头顶那一片意外很晴朗的天空。那片天空被树林里大树的树冠和枝叶分割成奇形怪状的一片片蓝色,透过那些繁枝密叶,她仿佛还能看得到天空里缓缓流动着的白色云朵。

……就这样死去好像也无所谓了……

一个茫然的念头浮了起来。

……果然,有人想要从背后暗算他呢……

紧接着,这样的推论就从她有点朦胧的意识里升了上来。

……是谁想要暗算他……?!是谁不想让他活下去?!

可是这一切,即使到了百年之后,也不会有答案,更不要说现在了。

柳泉感觉自己的呼吸愈来愈缓慢,心脏的跳动也一次比一次更艰难。大量流失的血液迅速带走了她身体的温度,她现在感觉自己仿佛浸在冬日即将结冰的水潭里,并且缓缓下沉,即将没顶。

身上好像唯一能够替她暂时保暖的就是那件外套。柳泉缓缓地闭上眼睛。

……一定不会就这么死去的吧?因为系统菌可是向自己信誓旦旦地保证过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