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她知道这种感受只要短暂的一两天就可以消除,一旦病好了以后她就还是活蹦乱跳的一条好汉(?!)。然而在这种山雨欲来、气氛极其压抑,就连窗外的夜空都显得阙黑无亮的深夜里,那种只能独自一人在被窝里缩成小小的一团,咬着牙与过高的体温、撕裂一般的头痛以及不时袭来的寒颤作斗争,却没有人能够帮助自己的那种无助的伤感,却如同潮水一般涌了上来,漫天漫地,一瞬间就将她灭顶。

借着自窗棂的隙缝里洒进屋内的一点点月光,不想勉强起身点灯的柳泉模模糊糊地看到了体温计上面的读数。

“呵……已经差不多39度5了吗……”她低低地笑了起来,随手把体温计掖回枕边,一回身居然仰面朝天四肢摊开、呈现大字形地在床铺上躺平了,目光向上漫望着天花板。

屋里黑黢黢的,天花板上看过去也是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到。

然而,在黑暗里睁着眼睛望着正上方,被高烧和头痛折磨得难以入睡的柳泉,却慢慢地、机械似的勾起唇角,露出一个笑容。

再想起自己上一次同样是这么仰面朝天、四肢摊开、呈大字形躺平的那个时候,仿佛已经过去了一辈子的时间啊。

那个时候,自己说了什么呢。

“今天、的阳光……真好啊……”她蠕动嘴唇,一个字一个字地吐出这么一句话。

然后,毫无预兆地,她继续一个字一个字地复诵了下去。

“这个、世界上,总有一些……你所要担负的责任……有的时候,那些是只有你……才能担负得起来的责任……”